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

蘇匯宇 - 樂此不疲的電視兒童

小簡歷:
1976 生於台灣台北
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碩士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美術學系學士
VT非常廟成員,藝術家
實踐大學設計學院媒體傳達系兼任講師
中華民國視覺藝術協會理事




2004/2008年文建會駐村藝術家
2006年「台新藝術獎」視覺藝術類第三季提名
2007年個展「槍下非亡魂」獲「台新藝術獎」年度五大視覺藝術入圍
2008年獲得「國巨藝術獎」獎助
2009年前往紐約駐村


長期從事以錄像、多媒體與跨領域藝術為主的創作,曾先後於台北、柏林、巴黎、馬德里、洛杉磯、首爾等地展出,另從事展覽策劃與藝術相關評論。



問:可否談談自己創作的起點?
蘇:從小因為父親的關係,很早就把藝術家當成一種職業,也覺得自己這方面的表現很好。在高中的時候,我確定我應該會選擇美術作為自己的科系選擇。大學時代,對作為藝術家開始有種更具體的想像,經過研究所的歷程後,我終於對於如何作為一個創作者,態度上與作法上逐漸成熟。在2002年研究所畢業前,我開始第一次以錄像形式發表作品。

問:談談自己喜歡舞蹈的最初淵源,又,這樣的喜好在生活中有何種延伸?
蘇:我對於舞蹈的最明確印象應該是來自於電視。特別是80年代西洋音樂的節目,透過MTV的播送,台灣小孩有機會大量接觸到這些東西。舞蹈,特別是80break dance等等,對我來說很生活化,看著電視就會去亂模仿,身體也不會感到彆扭。等到大學時代又蠻常去舞廳的,舞棍的封號於是不請自來。能夠隨意的舞蹈,對人的生活而言是一種放鬆的可能。我想我天生在肢體上比較隨性(當然,一方面也比較躁動),舞蹈只是這種性格的一種表現。

問:你常談到「電視」對於你生活/創作的重要性,也以「電視兒童」來劃分自身時代;為什麼覺得世界的精隨都在電視裡面,你認為電視是一種寂寞的東西嗎?
蘇:電視還真的是一種排遣無聊的東西!如果它跟寂寞有關,是因為它是一種媒體,它把世界以某種形式聯繫了起來,讓每個人「誤以為」他們正在觀看世界,他們並沒有被落後於什麼。
我之所以說「電視」是世界的精髓,是因為它是個歷史悠久且仍然有效而龐大的體系。它尚未被網路取代,它也仍然以最浩大的成本在被製作著(「製作」這件事情很重要,即便是Youtube的時代,大型電視頻道例如CNN仍然能夠透過網路創造另外一種「收視率」)。作為人類20世紀最驚人的產品之一,你可從電視節目裡面理解到所有人類關心以及感興趣的事物。它就是人類思想的某種集體映射。

《所以我們反覆呼喊-No.1》,錄像裝置,2005

問:身為一個藝術創作者(以及表演者),是否也曾經想過可以成為一名偶像?

蘇:我想英雄主義式的操作在藝術圈也一樣是必要手段之一,沒有人不希望自己有名氣。推到極致一點,當偶像就是最佳選擇了。當偶像當然好!



問:談談麥可傑克森驟逝帶來的感受,以及他對整個時代的意義。

蘇:做為一位老歌迷,也做為一個曾經為作討論過他的一個藝術家,他的死讓我終於又重新體認了一些思想上的可能性。我想在他死前,我所做的關於他的作品,與在他死後,我可能再做些什麼關於他的作品,一切都會不一樣了。但是這件事,來了太早了一點。Michael Jackson的驟世,讓他突然從一個可以繼續被揶揄、消費與進行文化分析的過氣天王,變成一個有如巡弋飛彈般準確的新聞轟炸,以及一個永垂不朽的傳奇。我有點措手不及。措手不及的是,他本來只是我一個很有趣的創作素材(我把童年偶像這個情結轉化的很成功),但現在這素材徹底地,變成一個關於我的感傷與記憶。這似乎一整個很不適合我的fu


蘇匯宇與王嘉明、黃怡儒合作的《好壞》(Bad),錄像,2005

問:父親(藝術家蘇新田)曾經的革命反動態度是否也影響你的創作觀?
蘇:父親早期的「畫外畫會」是台灣藝術運動的一段重要歷史,但它被官方體系刻意地淡化與遺忘。於是父親對於台灣官方的不信任與抗議是有其理由的,這某方面不僅僅影響我對於體制的態度,同時也讓我深信「歷史」這件事情的不客觀性。「歷史」只可能由自己書寫(與出版)方能創造關乎自己的認同與利益,不用太多大道理,「個人的存在」就是革命反動的最佳動力。這樣的看法,必定也影響著我的創作態度。基本上太過乖巧安全的東西我一定不會喜歡,因為它沒有透過衝撞去激發出問題的所在,無聊死了。

問:談談早期泰順街唱團對你本身、以及創作上的影響。
蘇:泰順街唱團由湯淑芬(湯濰瑄)創團,以師大美術系為主要成員,基本上它接續了當時臺灣小劇場的多媒體風潮。這間接讓團員之一的我接觸了許多當年劇場的合作機會,也讓我往後許多作品偏向添加敘事元素在裡面。因為我覺得在當時劇場跟當代藝術有兩種毛病,我想揉合他們的優點。簡單講,就是劇場太過囉嗦,當代藝術太過單調無聊,於是我的錄像或者創作,就盡量避免太囉嗦並且太無聊。這樣就對了!

蘇匯宇編導的「泰順街唱團」跨領域表演作品
《幸福空間》(Happy Space)
2002,華山藝文空間演出

問:在我認為,你挑戰各種領域,也時常跨出既有形式;你可以是表演者(明星般的表現),也可以是領導者(導演)、發明家(意指綁炸藥爆破的創作形式),你認為自己是?
蘇:簡單說就是藝術家。這只是一種標籤與職業類別。

問:你喜歡觀者將你的作品視為art work media work的連結? 藝術家或是表演者?
蘇:我想我希望自己是一個自由的藝術家,可以使用各種方法與媒介創作。

問:<槍下無亡魂>在你的作品脈絡中有著明確的定位,可否談談<槍下無亡魂>系列作品之前與之後,自己在創作上的轉變?
蘇:「槍下」系列更明確開始我對於電視電影裡面的「類型影片」(Genre)進行再生產與詮釋。主題的分門別類有助於個細緻的創作可能,同時創作上,它讓我離開了一個直接模仿或者只是用諷喻手段去創作的方式,進一步,我可以透過類型影片給我的靈感去重新生產不同的美學經驗。

《槍下非亡魂─ 瞬間》,C-print2007 


《槍下非亡魂》,錄像,2007

問:當初如何說服自己全裸上陣? (計畫與實際執行畢竟有著一定程度的心理距離);又,此次<槍下無亡魂II-血腥寶貝>的創作過程中,無論模特兒的找尋、資金與技術上,有著什麼樣的困難?下階段的計畫會有何更動考量嗎?
蘇:這部分倒沒有啥個人問題,畢竟身體或者個人的裸露,在藝術裡面是悠久的傳統了。過程中,我沒有任何自我說服的念頭,我也不介意我的親朋好友來觀賞。

「槍下非亡魂2─ 血腥寶貝」的製作成本對我來說是極為龐大的一次。除了資金、人員,還有許多看不見的慘重付出,所以整個製作期間讓我個人非常焦慮。主因在於它「玩大了」,製作規模接近廣告,加上須要能夠合作的人才以及願意犧牲演出的女模特兒不易找尋,所以前製階段特別耗時,需要極大的耐心才能等待到一切周全。

下一階段的創作,基本上有一部分會善用這系列的製作模式與班底,將難得的製作經驗得以延續。畢竟,這是個我覺得還不錯的效果,「槍下」系列還有很多的可能性。

《血腥寶貝》,數位輸出,2009


《血腥寶貝》,錄像,2009

問:創作中、以及展覽後最大的成就感分別來自於?
蘇:創作中的構思過程我比較會以「樂趣」來形容,因為靈感的發展本身是充滿創造力的,會讓自己很開心。成就感的部分則來自於展出後觀眾的回應,不必多,有幾個人真的受到感動或者感到開心,成就感就會很大了。

問:最後,對於即將再次出國駐村創作的行程,與以往相較之下,這次多了何種心態與計畫?
蘇:今年的駐村是由「國巨科技藝術」贊助前往紐約,主辦單位ACC強調藝術家的個人體驗與交流,我想,與紐約藝術社群大量的接觸會是這次的重點。我想它也將更有助於開發我的國際資源,我也會積極尋求展覽與各種合作。同時,我還會幫姚瑞中收集一些紐約替代空間的資料,他正在計畫出版一本關於替代空間研究的著作。當然,能到紐約,不會有人只想著工作這件事情,玩也很重要,哈哈!

問:謝謝匯宇接受訪談,也非常期待《槍下非亡魂》的新發展!祝紐約行有趣順利!!
蘇:謝謝!! (2009.7 佟孟真採訪整理)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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